中年前男友

圈地自萌,毫无新意

 

【战后心理综合症】 沙海 尽量原著风 HE

引子

陈旗关注这个摄影师很久了。

第一次见面是一次论坛聚拍活动,一下子陈旗就注意到了那个人的设备,还有那个人。

他穿着一身黑色冲锋衣,皮肤略黑,身材颀长,手里掐着一只软白沙,却是不抽,懒洋洋的站在墙边玩手机。外表看起来约莫三十来岁,但是他一抬头,陈旗就愣了,他也不知道怎么描述。

那个青年,有一双老人似的眼睛,即使青年掩饰的很好,但是那不经意间的神情,还是吸引住了陈旗。青年看见了陈旗,笑了一笑,算是打过了招呼。

令陈旗有点在意的是,他的头发很短,却有点毛绒绒的可爱的质感,放在这个内敛的清瘦青年(中年?)身上,却是意外的不违和。

做准备工作时,青年蹲在地上摆弄三脚架。陈旗漫不经心的一眼扫过去,就看见一道在那优美曲线上的疤痕,半掩在外套里。

嚯。陈旗轻啧了一声,有点惊讶。

又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但也只是有点,现在并不是节假日,能在这个时间段出来自在旅游的人,必然有他自己不足为外人道的理由。

各自心照不宣。

chapter1

这次来的是一个远离城区的山村,因为城市附近光污染太严重,难以拍出令人满意的星空。

星空是需要漫长等待的事物。

对器材高感的格外要求,长长的曝光时间,远离城市繁杂,后期的漫长渲染和叠成。

网上斑斓炫目的苍穹银河经过了多少加工摄影爱好者们都心知肚明,即便如此,人们趋之若鹜,甘之若饴。

那是完全未知的世界。

在面对宏大壮丽的景物面前,人类总有一种想跪地膜拜的冲动,我们想流泪涕泗,虔诚朝礼,因为我们的无知。

但是我已经很多年没拍过星空了。

摄影师这个名号已经很久不用了,也是在那个时候实在枯燥,偶来的兴趣。一边飞快的运算,一边摆着相机曝光,有个相机作伴,也算不错。

兴致来时就导入电脑处理几张,好在ps基础还在,虽然没学过修风景但好歹触类旁通。出得很慢,却慢慢有了些小名气。后来计划进行到关键处,却再没动过那一堆设备,堆在小店里吃了不少的灰。

胖子那天到我店里来玩,发现了这堆东西,淫笑着说“没想到无天真同志现在阔了以后也沾染了资本主义的坏毛病,买了贵东西不用,当摆设!”

我这才想起这堆心血来潮时买的东西,几年不用了,也不知跌价多少了。想到这里,我的心痛了一下。

再来是星空实在太压抑了。这十年下来,我的好奇也被磨光了,最痛恨的二字就是无知。人不与天斗,三十知天命,我现在只想得以保全自己和那一堆大龄未婚青年的生活。

我一边调着参数,掐灭了烟头,心里暗骂尼康这个老狗贼,这么多按钮,就不该出我大感动啊。

虽然事实上我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抽过烟了,我只是习惯了烟雾缭绕,烟能带给我 平和。

在那场计划里我燃尽了自己的很多东西,比如心力,平静,安和,和健康。

我需要尽力保证自己的身体状况,这不是一个人的命。曾经小九爷假死的效果有多好,如今要预防的风险就有多大。

小花跟我说,二月红有句话“用这张脸借了多少东西去,年老了总要还的。”

是了。总要还的。

当年我尚且中二竭斯底里,透支着自己的后劲,现在总有个现世报。

但是那件事的风波还没完全过去,吴家盘口如今还没完全安定下来,我来这里干什么?

我叹了口气,开启车的前灯,打亮前景,补光。然后靠在车前座身上,开始刷朋友圈。

小花给我发了几条消息,我心想大意不就是你又去哪里了,早点回来。我毫无惊讶的发现这个骚包的后缀换成了iphone6粉色定制版。啧。

然后我点开第一个音频。

“张起灵又不见了。”

卧槽。

我一个激灵,从椅子上翻了起来。

果然还是料中了。

我烦躁的又点了一根烟,如今道上我怎么也算条人物了,对于他,我却毫无办法。

我曾经说过,我和胖子,和那群社会不安定分子,多少还是改变了他,这点使我感到非常欣慰,然而代价太大了。

我很累了,我赌不起。

星辰像被搅乱的碎银旋转于峰峦之后,一起来的摄友们跟我打了个招呼就去帐篷里补眠了。我坐在车上,机身的曝光红灯有点刺眼。

我回了小花告诉他“我知道了”。

小花竟然秒回了,我有点奇怪,我这个发小生活习惯是这群刀口舔血的亡命徒中间罕见的良好,每天定时上床,罕有例外。但也是,这个土豪这次计划里赌的太大,300亿啊,我想想都心酸。

破而后立,现在工作量大增,也正常。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我皱了下眉,小花还是第一次问起这件事情。

“不知道。”

我是真的不知道。

他很久没回。于是我又刷起了朋友圈,胖子还是没勉强自己,上次给他张罗的那个姑娘彼此都有点意思,如今发的状态都是甜蜜蜜的。

欠抽。

我又翻到了秀秀的,最新的几条状态是在她家送黑眼镜那个眼镜店里,她,黑眼镜,那三个小鬼头,还有小花胖子她们,吃烧烤的合照。大夏天吃烧烤理由只有吃肉。
满桌的大鱼大圌肉,这群鸡贼就知道趁着我这个不能吃肉的不在大吃大喝。
秀秀给照片加了个不知是什么的滤镜,偏黄偏红,对比度很低,照片上他们满嘴流油额头冒汗,我看的挺开心。

后面还有几张她和梁的自拍,一看就不是和前面用一个机子拍的,肯定是自拍神器。这姑娘也30岁了,神器里的她还是嫩的出水,让我叹为观止的就是这两女人跟那群糙汉子大吃大喝之后还有功夫保持脸上不掉妆不出油,眼线睫毛不晕染,还挤着脸拼了命的把自己脸拍小。
果然女人的友谊从在一起自拍的照片上就看出真假。

我嗤笑了一声,想起以前小哥失忆的时候,在月半同志家聚餐他还帮忙烧火来着,打羽毛球,他劲儿太大把羽毛球杆打弯了。

不说他。

看见秀秀我就想起小花,我也搞不懂他们是什么回事。我原本是肯定秀秀对小花是那种感觉的,但是也说来不及产生就变成了别的东西。但是她们也没有条件,去讲那种事情。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门当户对郎才女貌,我看不出解霍二家有什么拒绝这门亲事的立场。小花跟我有点像,我们都想把事情发展牢牢握在手上,谨小慎微如履薄冰。做决定对我们来说不是罕见的事情,也不是头疼的事情,只是习惯了计算好每一步路,对於未知近而远之。
他这辈子冒过最大的险,就是堵上整个解家陪我疯了一次。
现在事情都结束了,小花和秀秀的关系我却看不清了,现在我很少管别人的闲事,他的,我却不能不管。
手机震动了一下,快没电了。我走下车检查了一下相机,还得一会儿功夫呢,于是窝在车上插上充电宝开始画画。
并不是我喜欢画画,这是最近才养成的习惯。我大学是建筑系的,还有点基础。我实在害怕闲下来,一闲下来我就会胡思乱想,总觉得现在的安宁并不真实。

在黑眼镜的训练下我并不是不清幻境和现实,我只是不敢相信。手上的伤疤和脖子上那一刀是真实存在的,它们阵阵阴寒,犹如冬季的江南寒意绵密入骨。在那段日子里我曾渴求过神灵的出现,世界上科学前沿人士晚年大多入了教,那些是何等聪慧之人,只是现实太过沉重,我们必须找到寄托。

但我没有。

我硬生生掐断了自己的妄念,我必须一个人走下去。一个人。

这是后遗症,虽然我并不后悔,但是这令我很头疼。

我说过我和小花很像,小花换了iphone之后喜欢的游戏从俄罗斯方块变成了消灭星星,而我选择画画。在做这种事情的时候我们终于可以大脑放空,笔画干脆,挥洒涂抹之间我恍然觉得自己像古代的侠客,大开大合,快意江湖。




而我在幻境之中渴求过谁呢,我也记不太清了。

他从开始到结束,都不在我计划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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